【soratin】反语（中）
“唉……那时候是这样啊。”不知道是谁插了这么一句，“我还以为你们俩说了什么呢。”我早认不出那人的脸了，高中同学，不熟悉了。
“哈，能说什么呢。”我想想也觉得可笑了。十多年前的故事，早已知道真相的我们只会盲目笑话当时无知的幼稚时光——可真正愿意记住这事的，却只有我了。毕业后分道扬镳，自顾自过日子，谁在意高中时候的这么一个小插曲呢。
这个故事，要是由akatin和soraru来讲就好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
又有谁来了，我本该有些期待的。会是akatin吗？会是soraru吗？可我却连抬头的力气都省了。无论来的是谁，都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了。
他们来讲这个故事就好了。
“来来来，喝一杯！十多年没见了呢！”我举起酒杯，用堆砌着笑容的嘴角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我讨厌喝酒，也答应了自己不抽烟不喝酒的。大家也都笑着迎合我，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摇曳着酒店昏黄的灯光。然后又是无止境的寒暄。
“然后呢？接着说呀。”
这句话本不该用来催促我的。
“然后，然后就是你们都知道的事了嘛……”
soraru最后也没有告诉我打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是高一同学。他转来了，然后我转来了。”soraru这么说，我也不得不相信。他明显是在搪塞我，可他也知道我碍于老大的面子不敢多问。
“那……打架？”
“你看见了？”
“……没有。”
“那就没有。”
他老是敷衍我。他像是不太爱说话似的，哪怕撒谎搪塞，也不想和我多展开一个话题了。或者只是不太喜欢和我说话。
下课以后他就离开教室了，说是去搞什么新生报到之类的东西。我只记得我的好奇心在胆大的促使下疯狂的发酵，以至于都能闻到酸味儿了。那时候大家都说我是破罐子破摔，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
“老大！soraru桑脸上的伤是你打的吗？”
我红着脸，对着坐在窗边的akatin嚷嚷。好在当时同学们都出去玩了，没几个来看我热闹的。我也不记得当时我是怎么想的了，既然活到现在了，我也难说我是不要命了。
akatin只是笑。
先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接着是不小心笑出声的一声轻笑，最后就是接连不断的笑声。
“你想知道？”
“嗯！”
“好！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
说来莫名其妙，我就这么成了akatin的小弟。其实我本来就算是他的小弟，只是他不自知罢了。城市来的人好像总是不自知。
“好好好！老大！您可快告诉我吧！”想套消息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那还是得低声下气的。我只看着akatin还是笑，最后像是笑出了泪，红彤彤的眼角里闪烁着亮晶晶的红光。
“是我打的，我打了他一巴掌。但我溜得快，他没打到我。”
这就是打架的真相了。
我知道了老大打完人就溜的秘密我是该跑还是等着被灭口，急，在线等。
“……为什么打啊？”
“等你成了我的头号小弟再告诉你！”
akatin还是笑，我也只好跟着笑了两声。直到soraru进了教室，老大才收敛了一点，又故作深沉地看窗外光秃秃的枫树枝。
“不准说是我告诉你的。”akatin很小声，像是怕惊动了哪尊大佛。
“是！老大！”我也很小声——老大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接下来的一节课我都在接受着soraru无情的眼神攻击，可他最后也没有愿意开口问我到底怎么了。过了这节课，他便再也没有和我说过什么话，晾着我这么个大活人在旁边，自个儿呆愣愣地望着窗外看——或者是窗边。
我想从他的眼里看出他的蓝色，却最终只闪过一点亮晶晶的红光。
我第一次抽烟，是在17岁的寒冬。为了自己的烦心事。
高三的帽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最终还是偷了家里的打火机，悄咪咪在小卖部买了包不知道牌子的最便宜的烟，一个人跑到天台去装大人。
抽烟也没有很开心嘛。
抽烟是要记大过的，我知道。所以我藏好烟头，把自己清理的干干净净了，才跑回了班级。途中跑的急，不知是撞到了哪位老师，虽然被数落了一顿，但刚刚还一身刺鼻气味的我没被发现，我也算是安心了。
还在庆幸中的我，被我的同桌给狠狠打击了——soraru看也不看我一眼，拿后脑勺对着我。
虽然平时soraru也不会与我多亲近，但这种算得上是失礼的事还是第一次。
“……soraru桑？”像往常一样，还是我向soraru搭话。
他不说话，只是背对着我。我看了眼，那个方向真的没什么好看的新奇玩意儿。
“soraru桑！”我推了推他，却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以至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从我的口袋里把烟盒拿了出来。那盒烟我塞在最里边的口袋里，就是怕被人发现。
“so……soraru桑……”大哥有什么事都是好商量的嘛只要你不把我的烟交个班主任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好不好啊。
我看了眼窗边的akatin，为自己的不争气掐了自己一把。贼疼，绝对掐青了。
“打火机。”他把烟放在了自己的抽屉里，显然就没有要还我的意思了。
“不是，soraru桑，我没抽烟！这烟是我帮别人……”
“一股烟味。打火机给我。”
第一次抽烟，游戏体验极差。我甚至都不知道soraru的鼻子是有多灵，才能闻出那早已微乎其微的烟味的。
“不是……为什么呀……”我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毕竟我们家就这一个打火机，要是再去小卖部买就要被怀疑了。
风呼呼的在我耳边嘲笑我，我冷的难受，看了眼窗边，老大似乎也是觉得冷了，把窗……
开得更大了。
soraru不说话。风把他那毛茸茸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我依旧看不清他的眼睛，将蔚蓝带进我眼里的只是那让人生厌的风。
“我只是想知道那些人抽烟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好让他戒了。”
如果是我被这么在意着的话，怎么忍心再抽哪怕一次烟呢。
他说完也不给我机会，直接把我的打火机也连带着拿走了。要不是因为上课铃打了，我准得和他打起来。
果然soraru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啊……
看来以后想抽烟也没机会了。我略带怨恨的瞥了soraru一眼，发现他还是呆愣愣地望着窗边看。
风吹的我头脑清醒，我终于是明白了。我现在只妄想在这样的寒冷中看一次蓝天下的夕阳。
有个大冬天穿裙子的女孩子嚷嚷着冷，akatin皱皱眉，不得不把窗给关上了。我的脑袋才又热乎了起来，接着是我的整张脸。
我曾经真的以为soraru只是喜欢看乡下的风景而已。
感谢八卦之心让我一节课什么也没听进去，只顾着想soraru那句古怪的借口了。我又顺着soraru的目光看了一遍，他眼里难以磨灭的红背叛了他。
老大要是知道自己被一个人盯了好几天估计头发都得吓得竖起来。
我心里已经模拟了无数次爱恨情仇，却怎么也觉得对不上soraru和akatin这两个名字。况且我也认识老大一年多了，他只是成绩不太好，算不上真的问题学生。akatin虽然老大老大的自称，却也从来没收过我们保护费之类的东西。
他不可能抽烟的。我此刻的坚定就像当初我说“老大不会打架的”时一样。
事后我跑去天台惋惜自己的那包便宜货和打火机，撞见了那个我至今才敢说出口的秘密。
我终于从soraru的眼里看到了纯粹的蓝。透过喧闹的风尘，穿过沉重的黑幕，忍受灼热的赤红。
“……真呛。”
soraru第一次抽烟，是在17岁的寒冬。为了别人的烦心事。
后来我被soraru逮了个正着从此成了soraru最忠实的小弟。
我曾经问过soraru为什么要盯着akatin看。他说好看。
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去找akatin说话。他说懒。
我还不死心的问他当初为了什么挨的打。他说让我闭嘴。
然后我就只得闭嘴了。小弟的人生没有尊严。
大不了就是这两家伙高一的时候出了什么我没法知道的事儿呗，不说就不说，猜也猜得出来。我不服气的吐吐舌头，受了老大一个“你最近好像和soraru关系很好嘛”的眼光。
我也试着去试探过akatin。不管我问他什么关于soraru的事儿，他都只是笑，然后说等我成了头号小弟再告诉我。
我也和我们班其他人聊过soraru和akatin的事。果然不止我一个，好多人都觉得他们注意彼此好久了，就是不明说。可也有不少人觉得这是仇人的暗中较量，看来打架这事是过不去了。
直到我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去钓鱼。
一，起，钓，鱼。
对于高中生来说钓鱼实在是一件不能理解的事。刚开始知道akatin是个钓鱼爱好者时我还嘴欠地说过“看来只有akatin和老年人喜欢钓鱼了”。
当时我真的以为我活不到高中毕业了，甚至为自己寒窗苦读的这几年感到不值，决定下辈子早早辍学不读高中享受快活人生。
我是在村里的河边看到他两的。那时候天气已经算得上冷了，只是河面还没有结冰。我趁他们没注意勇敢地化身为战地记者。
穿红色羽绒服的是akatin，穿黑色大衣的是soraru。光看背影就能认出这两个人。
“你也不多穿点。”akatin说这话的时候怪严肃的，难得有了真正老大的气场。
“和你在一起我又冻不着。”
他两就在河边待了一下午，我也就像个跟屁虫似的偷听了一下午，他们回家的路上我还跟了一段——现在想想就觉得好笑。
akatin会在自己钓上鱼的时候调侃soraru的一无所获。然后soraru会不好意思似的轻笑，夸akatin怎么怎么厉害。
最后soraru还是连个虾米都没钓上来，akatin虽有些收获，但也说不上丰盛。
soraru和akatin的家似乎不顺路，但soraru还是决定在大冬天里送对方回家。我离得远远的，不敢再靠近，没多久也跑路了。
我只记得那条akatin一个人走了一年多的路上终于有了两个人的影子。夕阳是红色的，火红火红的，可天空还是不变的蔚蓝——这是我记忆里最后的暖冬。
我冻得手指僵硬，实在不能理解soraru穿着大衣是怎么不被冻着的。
作为旁观者，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第二天“老大与昔日仇人并肩钓鱼”的事就传遍了全校。好在没人知道是我把消息传出去的，大家都好热闹，图个一时嘴快而已。
其实老大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好像挺开心的，嘻嘻哈哈也不生气，看见谁都要问一问这个关于自己的传言传到了哪样的版本。那段时间我的旁边也总是不坐人的：soraru大多数时间都和akatin耗在一起了，说着我不了解的城市的生活。
我又问soraru为什么要盯着akatin看。他只是笑，像akatin一样。
我又问他为什么突然去找akatin说话。他说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
我又不死心的问他当初为了什么挨的打。他说让我闭嘴。
然后我就只得闭嘴了。小弟的人生没有尊严。
可我还是不知道他两之间是怎么捅破了这层纱，只能看到这个吓坏了所有人的结局。其实他们至始至终都该是这般亲密无间的吧。
就像打火机和香烟？
“真是……两个不坦率的家伙。”
——
加更×1！
感觉有些地方写的很水都像大纲文了真的抱歉orz
塑造了一个又怂又狗的“我”的形象wwwwwwwwwwwww
友友敌一月再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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