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忧悠

不见年华过往,不知岁月静好。

【soramafutin】关于朋友的朋友就是敌人的这件事(5)



偷鱼也好,插了一山洞的火把也好,akatin本来觉得自己和一个毛绒怪的故事到这儿就够了。毕竟他才刚过了出师的年龄,实在没有精力再拖个“孩子”。


但每看到一个白乎乎的玩意儿在自己钓鱼时眼巴巴地望着,akatin就忍不住把自己的收获分给那魔物,看他吃饱后一颠一颠地爬回山洞。偶尔akatin也会回山洞看一看,想着把熄灭的火把都换成新的,却从未见那木棍上的火焰平息一分。


“是你一直在维护火把吗,mafumafu?”


“mafu。”


“也是啊,你怎么会有能力给火把续燃呢?”


习惯了把自己的战利品分出去一部分,习惯了那软乎乎毛茸茸的手感,习惯了永远被照的通亮的偏僻山洞。如果一定要怪罪什么的话,那就怪罪于习惯吧。


不管是故事的开头,还是故事的转折,都如这永不熄灭又稍纵即逝的火把一般。要是akatin能提前知道这一切的话,他也还是会挥着翅膀扑向焰心吧。


偶尔的时候,akatin会把mafumafu抱在怀里,或者托在手上——后来akatin才知道他托的地方是mafumafu的屁股。只是出于对白色毛绒生物的亲切感,akatin才喜欢这么做。他隐隐觉得自己上一次如此痴迷,还是在一个看不见阳光的暗房里。那时候他也喜欢抱着一个白色的毛绒玩意儿,最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mafumafu一般不会反抗,像当时的那个玩偶一样,只是不停地给予着身旁的人安定感。


这就是akatin第一次夜不归宿的原因了——他抱着mafumafu,在山洞最高的那块大石头上睡着了。不管是入睡还是醒来,mafumafu都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穿勇者装去总提着鱼竿的人。那时候他还没有什么人类一般的思想,只是出于本能的明白了:


他喜欢他。


道别了匆匆离开的akatin,mafumafu检查了一遍山洞的火把,最后把自己的一些毛铺在了大石头上,让它多少柔软了些。


如果能有下一次的话。














“这就是……摸过屁股了?”soraru见akatin停顿了,忍不住插上一句。他和akatin已经在湖边坐了不少时候,akatin却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嗯,算一部分吧。”说到mafumafu的事,akatin的语气明显爽朗了不少,之前属于魔王的压迫感也不复存在。他现在只想说下去,说mafumafu,说他和mafumafu的故事。


真的是他和mafumafu的故事吗?这个问题akatin问了自己一百年,自欺欺人地自问自答了一百年。


“我们村门口有一个讲故事的老头儿,比我高些,蓝色的卷卷的头发……就像五十年后的soraru桑!”akatin努力找一些合适的措辞,却怎么想怎么觉得那老头儿就是上了年纪的soraru模样,“他在我们村口没日没夜地讲着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特别喜欢他的故事。我们村的小孩都喜欢。”


soraru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喜欢讲故事这种无聊的事,他老了以后一定不会去讲什么给小孩子听的故事的。


“那晚上我没回去,连我爸妈都不担心,觉得我只是在河边抱着鱼竿做美梦呢。”


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会这么想的。soraru轻笑一声。没什么失礼的,就像他喜欢看akatin笑一样,他也喜欢在akatin面前笑。


“据说只有那老头找了我一晚上。我回村的时候,那老头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一条那么大的鱼,却一脸这条鱼没上钩的绝望。”


真是恰当的比喻啊。


soraru只是听着那人兴致勃勃地讲着,说不定也没听进去多少。他看见那人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又看着那人眼角不自然地下垂。


他总觉得,自己心里一阵鱼没上钩的绝望。


“那老头和我说,那只毛绒怪要变成人形了。”













“平行线侥幸错开的那个夜晚,什么时候才能到呢?”老头嘟嘟囔囔地扯着akatin说了老半天,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便离开了。之后的大半辈子,akatin都没有再见过这古怪的老头。


说到毛绒怪的时候,akatin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这说的是mafumafu,毕竟他早已不仅仅是把mafumafu当成一个魔物了吧。他们吵吵闹闹了多少个早晚了?山洞的火把燃烧了多少个昼夜了?akatin又摸了几次mafumafu的屁股了?


朋友吗?朋友……吧。


只是更多一点在意,更多一点爱慕,更多一点迷恋罢了。


如果这么想的话,mafumafu能变成人形不是更好了吗?akatin马上终结了自己的期待:那老头的话,他是不会信的。来路不明的身份,真假难辨的故事,这让akatin觉得他就是一个小说家,一个天生为了编故事而生的人——即使akatin不讨厌他,甚至有着致命的亲切感。


akatin在自家又躺了一整个上午,只觉得家里的床怪硬的,怎么翻身都不舒服,于是也就这么干巴巴地躺着。好奇心在他体内发出巨响,轰轰烈烈下他的脑袋里却还是幸存了几个字:


他喜欢他。


只有这一次出发,akatin没有带鱼竿。他急匆匆地往自己心口的方向跑。他在意,他想知道,所以他去了。


在这路上,他还是想了想mafumafu会变成什么模样:一个俊丽的,略有些生涩的小男孩子?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太美妙了。


如愿以偿,如期而至。


他看见那么一个精致的男孩坐在高高的岩石上,身上披着一件沉重的黑窗帘,身下是不少熟悉的绒毛。他的面容,akatin愿意用自己审美中的最高级去称赞,因为他喜欢他蓬松又整齐的白色头发,喜欢他宝石般闪烁着的一对红眼睛。这孩子真的成了人,还生成了akatin欢喜的模样。


男孩望着洞口的光线,眯了眯眼,不熟练地挤出一个笑容,热情地说出了第一个除“mafu”以外的词:


“tin桑!”


此时akatin的表情是很难描述的。或许当你为人父母,听见孩子叫的第一声“爸爸”,你就会明白了。














其实akatin和mafumafu一起经历的时间远比想象的长。akatin已经成了一个成熟的钓鱼者,也图个方便住进了mafumafu的大山洞——睡在最高的那块岩石上。而mafumafu也从男孩长成了少年模样,因从未走出过山洞而皮肤惨白得可怕,那块将来会留下伤疤的皮肤也还白白净净。


他们都是长情的人,所以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是长久的。他们并没有吵过架。哪怕是akatin告诉mafumafu以后要去当个勇者,mafumafu也只是笑着答应了。


mafumafu成年那年,akatin正是事业最顺利的时候。


大钓鱼家的名字像“大魔法师”这样传奇的称号一般在世界里传开了。人们知道有一个叫akatin的年轻人,红色头发,喜欢钓鱼,住在山洞里。


没有人知道山洞里还住了个mafumafu。


按理来说,普通魔物是不需要登记户口的,可mafumafu成了人形,就不能算是普通魔物了。他成年以后,名字就得被登记在那么一本密密麻麻的本子上,如果往前翻的话,或许能找到akatin的名字和他刚出生时张着嘴巴嗷嗷大叫的照片。


“人类总以为人形的东西比较厉害,对吗?”mafumafu曾经这么问过akatin。


“……或许是这样吧。哪怕你是魔物,只要你有个人形,人们就会把你当作同类看待。”akatin不擅长回答这种意义不明的问题,毕竟他只知道人很厉害,鱼很厉害,mafumafu很厉害。


登记人员来找mafumafu的时候akatin出去钓鱼了,按理说他不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从mafumafu口中得知登记了些什么,登记人员是男是女,长得什么样。


可akatin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那是一个笨拙地抱着大大的本子的小女孩,头发和akatin的约摸差不多长。她还是个小个子,就学着大人的模样穿上宽松的西装来干这些正事。


她一定还是个小孩子。


akatin站在洞口,女孩的脑袋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他的脚边,小小的嘴唇如死鱼一般微张着。他手一松,水桶掉在地上,活蹦乱跳的鱼痛苦地挣扎,目光却呆滞得看不见希望。


他向洞里看,火把发出的光第一次显得那么刺眼,炽热得足以把他燃尽。mafumafu正站在那里,身前是一具不完整的躯干。


听见声响,mafumafu像受惊的动物般转过头来,发梢的一滴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akatin看的很清楚——那人本来干净的白发上肮脏的血迹,闪着令人生畏的光芒的那两片深红,还有眼角下那个还淌着血的陌生二维码。


“tin……”


mafumafu把手伸出来的时候,akatin向后退了一步,接着是毫不留情的第二步和第三步。那是一只染满鲜血的手,以至于现在还滴滴答答地有血流下。


“tin你听我……”


再往前一步,换来的是再后退一步。mafumafu终于放弃了,他任由akatin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审视自己,任由地上半死不活的鱼用呆滞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不用猜都知道akatin现在在想些什么。


其实akatin的脑袋里什么也没敢想,如死鱼般空空如也。


“tin!她……我没有办法的!tin!”


火把噼噼啪啪得响,似乎比平时要亮的多了。


“你知道吗?她要在我脸上刻下这么一个印记啊!你看到了吗?我好痛啊……我好痛啊!”


akatin早已分不清了,哪些是mafumafu的血,哪些是那女孩的血。他只知道,这个山洞里,连同他自己,都是一片盲目的红。


“我好痛啊!tin!就因为……我是魔物……就这么个可笑的原因啊!我好痛啊!”


他很痛,akatin看出来了。可他不敢上去抱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慰他。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tin!tin!救救我……你会救我的对不……”


“够了!”


akatin的声音在抖,以至这句打断都有些破音了。他开始向前走,他开始靠近mafumafu,他开始踏在那一片血泊上,留下不断的脚印。


他抱住了他。仅此而已。


很久以后,mafumafu才开始哭。用那对充满恐惧和杀戮的双眼流泪。


“对不起……不能成为勇者了。”


“知道就好。这个勇者算我欠你的。”


火光平息后的第一次对话,是最没有意义的相互亏欠。













后来mafumafu把女孩藏在了大石头下,算是好好地安葬她了。这一切都熟练得让akatin害怕,但他努力不让自己多想。


再后来,又是一段被心惊胆战填满的平淡时光。


“大概就是这样了。现在想来我对那一段本该珍惜的平静时光毫无印象。”akatin收拾收拾东西,似乎准备出发了,“硬要说的话也只有怀疑和恐惧罢了。”


soraru花了很长时间来消化刚刚的故事——那听起来真的只是像一个故事。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嘲笑过mafumafu的那个有些残缺的二维码,也还记得那人当时一如既往的傻笑。


还将永远记得akatin陈述这个故事时空洞的双眸。


他不得不跟着akatin向森林更深处走去,才发现双腿早已坐得发麻。这种渴望追问又难以开口的心情再次在soraru的心上打了个洞,用来填充这个洞的也只有akatin眼底的麻木。


“……后来?”


“我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吧,soraru桑?”akatin还是笑,如果单纯的嘴角上翘算是笑的话,“你已经知道我让mafumafu成为勇者的真正原因了。”


“不,我还想知道……”知道什么?soraru咬了咬唇,最终下定了决心,“更多你和他过去的故事!”


akatin好像只是在往前走着,从未准备停下般走着;soraru也只是跟着,心甘情愿地追随着眼前人的脚步。


“……你想听我就说,这是我的义务嘛!”


akatin还是笑,声音里都带着笑意。soraru曾经最爱的笑。


曾经。



——

超长!

这次是mafutin回忆专篇啦wwwwww

下一篇也会是过去的回忆呐!

希望还有人记得前面的内容啊wwwww

最近写文都没什么手感还请见谅orz

有不足的地方请务必评论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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